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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棘多美玉，唇齿本相依

“假道伐虢”之前，我们先从“唇齿相依”说起。两个成语典出同源。诗云：“垂棘多美玉，屈产数良驹。双璧诚稀世，两国致毁基。辅车实互恃，唇齿本相依。不羡荀息智，只言虞主愚。”

话说春秋时期，晋国一直想吞并邻近的小国：虞和虢。这两个小国关系不错，正常情况下，袭虞，虢会救援；攻虢，虞会出兵。晋大臣荀息献上离间之计，建议晋献公拿出心爱的屈产良马和垂棘之壁，送给虞公，然后要求虞国借道以伐虢，虞国大臣宫之奇再三劝说，虞公不听。晋大军攻下虢之后，班师途中，顺手又灭了虞国。

垂棘多美玉，屈产数良驹。

【原文】昔者，晋献公使荀息假道于虞以伐虢。荀息曰：“请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，以赂虞公，而求假道焉，必可得也。”献公曰：“夫垂棘之璧，吾先君之宝也；屈产之乘，寡人之骏也，若受吾币而不吾假道，将奈何？”荀息曰：“不然，彼若不吾假道，必不吾受也；若受我而假我道，是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，犹取之内皂而著之外皂也。君奚患焉！”

献公许之，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为庭实，而加以垂棘之璧，以假道于虞而伐虢。虞公滥于宝与马，而欲许之。宫之奇谏曰：“不可许也。虞之与虢也，若车之有辅也。车依辅，辅亦依车，虞虢之势是也。先人有言曰：‘唇竭而齿寒。’夫虢之不亡也，恃虞；虞之不亡也，亦恃虢也。若假之道，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，奈何其假道之道也！”虞公弗听而假之道。荀息伐虢，克之；还，反攻虞，又克之。荀息操璧牵马而报。献公喜曰：“璧则犹是也，马齿亦薄长矣！”

故曰：“小利，大利之残也。”

【原文】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壁，假道于虞以伐虢。公曰：“是吾宝也。”对曰：“若得道于虞，犹外府也。”公曰：“宫之奇存焉。”对曰：“宫之奇之为人也，懦而不能强谏，且少长于君，君昵之，虽谏，将不听。”乃使荀息假道于虞，曰：“冀为不道，人自颠转，伐鄍三门。冀之既病，则亦唯君故。今虢为不道，保于逆旅，以侵敝邑之南鄙。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。”虞公许之，且请先伐虢。宫之奇谏，不听，遂起师。夏，晋里克、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，灭下阳。先书虞，贿故也。虢公败戎于桑田。晋卜偃曰：“虢必亡矣。亡下阳不惧，而又有功，是天夺之鉴，而益其疾也。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。不可以五稔。”

【原文】昔晋公子重耳出亡，过郑，郑君不礼。叔瞻谏曰：“此贤公子也，君厚待之，可以积德。”郑君不听。叔瞻又谏曰：“不厚待之，不若杀之，无令有后患。”郑君又不听。及公子返晋邦，举兵伐郑，大破之，取八城焉。

晋献公以垂棘之璧假道于虞而伐虢，大夫宫之奇谏曰：“不可。脣亡而齿寒，虞、虢相救，非相德也。今日晋灭虢，明日虞必随之亡。”虞君不听，受其璧而假之道。晋已取虢，还，反灭虞。此二臣者皆争于腠理者也，而二君不用也。

然则叔瞻、宫之奇亦郑、虞之扁鹊也，而二君不听，故郑以破，虞以亡。故（老子）曰：“其安易持也，其未兆易谋也。”

大国之间的争斗，旁观者最多也就“渔翁得利”罢了，终究还有改错和挽回的余地；但小国之间离心离德，则大概率会招致灭顶之灾。

写到这里，想到前一篇远交近攻之计。就战略布局而言，两者似乎是相互矛盾的。“远交近攻”是团结远方的攻击身边的，好处立竿见影，所谓“得寸则王之寸,得尺亦王之尺也”；“假道伐虢”虽反其道而行之，却同样可以得到很好的战略利益。运用的关键，在于斟酌敌之大小、实力相较而已，其中玄妙尽在不言之中。

圣人见萌芽巇罅，则抵之以法

假道伐虢

听完了故事，咱们进入本计。【原文】两大之间，敌胁以从，我假以势。困，有言不信。【译文】处在敌我两个大国中间的小国，当敌方强迫它屈服的时候，我方要立刻出兵，显示威力，给与援救，方能唇齿相依、互为车辅，光说不练是得不到信任的。这是从困卦卦辞“困，有言不信”一语中悟出的道理。

【题解】晋国假道于虞以伐虢，灭虢之后，又回师灭虞。军事上一般指越过中间地区，先去攻下较远的敌国，待中间地区孤立之后，再回头围而歼之。

（一、借水行舟。借你的路，行我的车；借你的水，行我的船。二、借机渗透。趁对方有机可乘之时，借用某种名义，巧妙地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。三、一箭双雕。借人家的桥过河，又顺手拿走了人家的桥板，这是一种迂回之计，也是突然袭击的谋略。）

【锦囊】“假道伐虢”是强者吞并弱者的策略，但只要弱者提高警觉，识破强者的诡计，强者即很难运用。

自天地之合离、终始，必有巇隙。

鬼谷子曰：“圣人见萌芽巇罅，则抵之以法。”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的法则和规律，任何事物或聚或离，皆有其内在原因。有些事发生在身边却不被察觉，是因为习以为常了；有些事距离遥远却能知道，是因为善于反顾历史并预测未来。小的裂痕会逐渐扩大，最终变得不可收拾。当裂痕开始出现的时候，可以通过“抵”使其闭塞、使其退回、使其停止、使其消失，甚至可以通过“抵”而获取。

《鬼谷子.抵巇术》：物有自然，事有合离。有近而不可见，有远而可知。近而不可见者，不察其辞也；远而可知者，反往以验来也。巇者，罅也。罅者，涧也；涧者，成大隙也。巇始有眹，可抵而塞，可抵而却，可抵而息，可抵而匿，可抵而得，此谓抵巇之理也。

事之危也，圣人知之，独保其身。因化说事，通达计谋，以识细微。经起秋毫之末，挥之于太山之本。其施外，兆萌芽蘖之谋，皆由抵巇。抵巇之隙，为道术用。

天下分错，上无明主，公侯无道德，则小人谗贼；贤人不用，圣人窜匿，贪利诈伪者作；君臣相惑，土崩瓦解而相伐射；父子离散，乖乱反目；是谓萌芽巇罅。

圣人见萌芽巇罅，则抵之以法。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，不可治则抵而得之。或抵如此，或抵如彼。或抵反之，或抵覆之。五帝之政，抵而塞之。三王之事，抵而得之。诸侯相抵，不可胜数。当此之时，能抵为右。

自天地之合离、终始，必有巇隙，不可不察也。察之以捭阖，能用此道，圣人也。圣人者，天地之使也。世无可抵，则深隐而待时；时有可抵，则为之谋。可以上合，可以检下。能因能循，为天地守神。

君子固穷，道可忘乎？

有言不信

“假道伐虢”原文说到：“困，有言不信”。意指本计之灵感源出于《易经》第四十七卦困卦：泽水困，困境求通，中上卦。下坎上兑，陷入困境，才智难以施展，（若）仍坚守正道，自得其乐，必可成事，摆脱困境。主方应当极力改变第一爻和第三爻的状态，变被动为主动，变态度随和为态度强硬。主方已经从乾卦衰落到巽卦，又从巽卦衰落到坎卦，逆转这种变化趋势，要有很大的决心和付出。

〖卦辞〗亨；贞，大人吉，无咎；有言不信。“亨”，由于主方素质良好，尽管处境艰难，还可以维持。“贞”，坚持下去。“大人吉”，像伟大人物那样高瞻远瞩，就吉利。同时要坚定信心，不要相信流言蜚语。

困卦的卦名和结构都表明主方面临困境，然而卦辞中没有提困难，反而有“亨、吉”等正面判辞，着重指出摆脱困境的方向，“大人吉、有言不信”，高瞻远瞩，坚定信心，困境是可以摆脱的。

初六：臀困于株木，入于幽谷，三岁不觌。（臀部受困于树木之中，进入幽深的山谷，三年见不到人。）主卦下爻代表主方行动，阴，表示主方消极被动，防守、退却，不想冒险、探索和创新，只求保持现状等。初六阴爻而在阳位，虽不当位却九四有应，主方受客方操纵。

九二：困于酒食，朱绂方来，利用享祀；征凶，无咎。（酒与食物有困难，当官的来了，利用酒与食物作祭祀；征伐有凶险，无所怪罪。）主卦中爻代表主方素质，阳，表示主方素质良好，但因客方素质也良好，优势发挥不出来，主方不可以冒犯客方。九二阳爻在阴位，不当位且九五不有应，是以“征凶”，但双方实力相当，所以虽不利却“无咎”。

六三：困于石，据于蒺藜；入于其宫，不见其妻，凶。（像是困于石头之间，缠于有刺的草丛之中；并且，回到自己家中，见不到自己的妻子，有凶险。）主卦上爻代表主方态度，阴，表示主方态度随和，受到客方控制。六三阴爻而在阳位，不当位且上六不有应，故而“凶”。

九四：来徐徐，困于金车，吝，有终。（慢慢地到来，受困于囚车中，难受，有终了。）客卦下爻代表客方行动，阳，表示客方积极主动地谋取和扩大自己的利益，消极被动的主方受到客方控制。九四阳爻在阴位，虽不当位却初六有应，因而客方较之主方更有力量。

九五：劓刖，困于赤绂；乃徐有说，利用祭祀。（割鼻断足，困于红色的官印下；慢慢地被释放，有利于作祭祀。）客卦中爻代表客方素质，阳，表示客方素质良好，置主方于困境后逐渐放松控制，主方“乃徐有说”。九五阳爻在阳位，当位但九二不有应，这是对主方有利的潜在因素。

上六：困于葛藟，于臲兀危；曰动悔，有悔，征吉。（受困于草丛之中，感受到不安，危险凸出；这时开始认识是否应当悔恨的地方，征伐吉利。）客卦上爻代表客方态度，阴，表示客方态度随和灵活，使主方难以摆脱困境。上六阴爻在阴位，当位但六三不有应，这也是对主方有利的潜在因素。这个时候主方应当及时改变态度方法，积极进取，主动进攻，则“曰动悔，有悔，征吉”。

致命遂志

《象》曰：泽无水，困。王弼曰：泽无水，则水在泽下也。水在泽下，困之象也。处困而屈其志者，小人也。君子固穷，道可忘乎？“水在泽下”，是说池塘里面的水已经漏完了。都已经“泽无水”了，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？不如放手一搏，打破点坛坛罐罐，赢了便是“征吉”，输了也并无损失。所以圣人说：“君子以致命遂志”。虞翻曰：君子谓三，伏阳也。否坤为致，巽为命，坎为志，三入阴中，故“致命遂志”也。

象曰：“时运不来好伤怀，撮上押去把梯抬，一筒虫翼无到手，转了上去下不来。”甲骨文中的“困”字是一个房屋里面长着树木，是树木与杂草充满房间的意思。《说文》曰：“困，故庐也。”

虞翻曰：否二之上，乾坤交，故通也。《彖》曰：困，刚弇也。荀爽曰：谓二五为阴所弇也。险以说（悦），困而不失其所亨，其唯君子乎？谓二虽弇阴陷险，犹不失中，与正阴合，故通也。喻君子虽陷险中，不失中和之行也。

脱困之法就在于“极力改变第一爻和第三爻的状态”。初六曰：“臀困于株木，入于幽谷，三岁不觌。”受困三年而不求变，“只求保持现状。”六三曰：“据于蒺藜，凶。”都已经“凶”了还“态度随和”，如果再不“变被动为主动，变态度随和为态度强硬”，岂有不困之理。

大丈夫处世，当有舍我其谁的绝决和无中生有的胆略，困顿已经从“株木”达到“葛藟”了，你所能失去的和敌人可以从你这里获取的那点东西，实在已经不值一提。

所以上六说：“曰动悔，有悔，征吉。”动悔，因妄动不安而生悔。为摆脱困境而有所行动后又心生不安、后悔不已；都“困于葛藟”了，虽然看起来是“动则得咎”，然而不动则永远处于困境之中；所以“有悔”“曰动悔”之后，行动起来，放手一搏，方可“征吉”。

标二八之佳丽，冠三千之等伦---再讲一个故事：楚灭息囚蔡侯

息妫将归，过蔡。蔡侯曰：“吾姨也”。

话说楚王早就筹划着要灭了身边的蔡国和息国，偏偏两个小国处成了亲戚：“蔡哀侯娶于陈，息侯亦娶焉”。两个国君处成了“一根杠”，本可以唇齿相依、互为车辅。

（然而）：庄公十年，蔡哀侯娶于陈，息侯亦娶焉。息妫将归，过蔡。蔡侯曰：“吾姨也”。止而见之，弗宾。息侯闻之，怒，使谓楚文王曰：“伐我，吾求救于蔡而伐之。”楚子从之。秋九月，楚败蔡师于莘，以蔡侯献舞归。

（蔡哀侯：蔡国国君，名献舞，此年为楚国所虏，留楚九年而死。息妫：即息夫人，又称桃花夫人。后人以息夫人或桃花夫人之典为诗者众多，如王维、李白、杜牧等。）

庄公十四年，蔡哀侯为莘故，绳（赞美）息妫以语楚子。楚子如息，以食入享，遂灭息。以息妫归，生堵敖及成王焉。未言。楚子问之，对曰：“吾一妇人而事二夫，纵弗能死，其又奚言？”楚子以蔡侯灭息，遂伐蔡。秋七月，楚入蔡。

只因为奇葩的蔡侯惦记着“小姨子有姐夫的一半”，没忍住“实践”了一下；然后更奇葩的是息侯，帽子一绿，脑子就短路了，“息侯请伐，正中楚意”。于是：蔡国被灭。四年后息国也为楚所灭。

以息妫归，生堵敖及成王焉。

后来的文人骚客们写了很多关于息妫（桃花夫人）的诗词，近年来相关的影视作品也不少，据说还有什么“息夫人故居”，也算是“千古流芳”了吧！

《息夫人.宋之问》“可怜楚破息，肠断息夫人。仍为泉下骨，不作楚王嫔。楚王宠莫盛，息君情更亲。情亲怨生别，一朝俱杀身。”

《过桃花夫人庙.刘长卿》“寂寞应千岁，桃花想一枝。路人看古木，江月向空祠。云雨飞何处，山川是旧时。独怜春草色，犹似忆佳期。”

《息夫人庙.罗隐》“百雉摧残连野青，庙门犹见昔朝廷。一生虽抱楚王恨，千载终为息地灵。虫网翠环终缥缈，风吹宝瑟助微冥。玉颜浑似羞来客，依旧无言照画屏。”

《望夫石.李白》“仿佛古容仪，含愁带曙辉。露如今日泪，苔似昔年衣。有恨同湘女，无言类楚妃。寂然芳霭内，犹若待夫归。”

《息城.胡曾》“息亡身入楚王家，回首春风一面花。感旧不言长掩泪，只应翻恨有容华。”

《息夫人.王维》“莫以今时宠，难忘旧日恩。看花满眼泪，不共楚王言。”

《庭前桃.韦庄》“曾向桃源烂漫游，也同渔父泛仙舟。皆言洞里千株好，未胜庭前一树幽。带露似垂湘女泪，无言如伴息妫愁。五陵公子饶春恨，莫引香风上酒楼。”

《经桃花夫人庙.施肩吾》“谁能枉驾入荒榛，随例形相土木身。不及连山种桃树，花开犹得识夫人。”

《题桃花夫人庙.徐照》 “一树桃花发，桃花即是君。空祠临野水，何处觅行云。事迹樵人说，炉香过客焚。雨添碑上藓，难读古时文。”

《汉阳感旧.袁中道》“泊天白浪净无尘，惟有孤峦塞去津。芳草偏怜衡处士，桃花不梦息夫人。江头鼓枻机全息，汉上题襟迹已陈。屈指光阴今二纪，无情痴泪漫沾襟。”

《题息夫人庙.邓汉仪》“楚宫慵扫眉黛新，只自无言对暮春。千古艰难惟一死，伤心岂独息夫人。”

《桃花夫人.吴天章》“桃花夫人好颜色, 月中飞出云中得。 新感恩仍旧感恩, 一倾城矣再倾国。”

《息夫人.哀枚》“人生一死谈何易,看得分明胜丈夫。 闻得息姬归楚日,下楼还要侍儿扶。”

《桃花夫人庙.张九钺》“佳人难再得,一笑已倾城。江水不言去,桃花春又生。烟霞古洞閟,粉黛满湖晴。楚国茫茫大,仍然以息名。”

《息夫人不言赋.白敏中》“有一人兮甚美，事二夫兮深耻。不咄咄以怨人，常默默而伤已。何窈窕兮若彼，而寂寞兮如此。舌虽在而口不言，身未亡而心已死。殆其丧主失身，去故从新。初为息侯之妇，今为楚国之嫔。标二八之佳丽，冠三千之等伦。岂君恩之不至，顾我恨之有因。触类无言，似峡口为云之女，含情不语，如山头化石之人。守而不改，邈矣而心有所在；行之实难，确乎而性有所安。指逝波于旧宠，比浮云于新欢。得不伫蕙思于心曲，秘玉声于舌端。于是语笑已而，得意其。处喧哗而不乱，挺节操以自持。翠羽常低，多值敛眉之日；瓠犀难见，少逢启齿之时。然则动宜三省，情顺九思。似慎枢机，暗合吉人之象；类含锋刃，潜符《静女》之诗。嗟夫！秦家之女兮，在德何有；贾氏之妻兮，其言亦苟。谁令喋喋，驻五马而诮使君之愚；焉用嘻嘻，获一雉而忘大夫之丑。彼则尔，此则否。外结舌而内结肠，先箝心而后箝口。既而载离生育，几变寒暄。想蘼芜之不见，厌芣苡之空繁。势异丝萝，徒新婚而非偶；华如桃李，虽结子而无言。及夫云梦春游，章华夜侍。永忘一顾之念，难夺三缄之志。起居有节，惟闻佩玉之声；应对无时，不吐如兰之气。君王于是崇其意，重其义。命女史以书之，为楚宫之故事。”

“佳人难再得,一笑已倾城。”人生如此，亦足矣！

晚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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