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井①:改邑不改井②,无丧无得。往来井井③,汔至,亦未$井④,羸其瓶⑤,凶。
①井:卦名。指水井。古时掘地为井。“井”字篆书为“$”,其井为框,其中一点为吊桶。井又是社会组织单位,古时八家为一井。四井为一邑。
②改邑不改井:村邑变迁,井不会变动。改,变动。
③往来井井:来来往往从井中取水。第一个“井”字作动词用,即从井中取水。
④汔至,亦未$井:井干涸了,也不挖井,汔(qì),水干涸。“$”(jú)乃“$”字之借。$,穿也,亦有解作水绳索的。以爻意观之,当以作“穿”为是。
⑤羸其瓶:毁坏了瓶。羸(léi):帛《易》作“纍”,毁缺,又作“累”。瓶,古代汲水的器具。
井:村邑搬迁,井不会变动。因而(对于井来说)无得无失。(人们)来来往往从井中取水,井干涸了,也不挖井,结果毁坏了(取水的)瓶,有凶。
巽乎水而上水,井。井养而不穷也。“改邑不改井”。乃以刚中也。“汔至亦未繘井”,未有功也。“羸其瓶”,是以凶也⑧。
⑧此释《井》卦卦名及卦辞之义。巽乎水而上水:《井》卦下巽上坎,巽为木,为入,坎为水,故以木(桔槔)引瓶下水吸水而上。巽,先儒有不同见解,郑玄:“巽木,桔槔也。”高亨释为“木瓶”。案经文中“羸其瓶”,“甕敝漏”,当知“瓶”、“甕”乃指瓦器并非木器,故巽木不为盛水器。又案《庄子·天地》:“凿木为机,后重前轻,挈水若抽,数如泆汤,其名为槔。“《庄子·天运》“且子不见夫桔槔者乎?引而则俯,舍之则仰。”当知春秋战国时巽木是指井上桔槔。井,指水井,又为古时社会组织单位,八家为一井。改邑不改井:村邑变迁,井不会变动。刚中:〈井〉二五以阳居中。汔到亦未繘井:井干涸了,也不控井。汔,水干涸。繘乃“矞”字之借,训为穿。未有功:指不修治井,不会发挥其功用。羸其瓶:毁坏了瓶。羸:毁缺。瓶:古代汲水器具。
以木引水而上,有井之象。井水供养人而不穷尽。“搬迁村邑,井不会变动”,这是因(二五)以刚得中。“井干涸了也不去挖井”,未能尽到井的功用。“毁坏了水瓶”,所以为凶的预兆。
木上有水,井。君子以劳民劝相。
此释《井》卦卦爻之象。木上有水:《井》卦下巽上坎,坎为水在上,巽为木在下,故“木上有水”。
木,先儒以为此像槔,即井上吸水工具。
若此说成立,则《井》象应是“水上有木”而非“木上有水”了。
又说此像盛水器。
案经文“蠃其瓶”的“瓶”字,“甕敝漏”的“甕”字,可知盛水器指瓦器,而不是木器,故二说皆属穿凿。
由近年出土之古井考之,皆在井底之部制以四方型木框,此恐“木上有水”之所本。
劳民劝相:使民劳作而又劝勉辅助。
相,助。
木上有水,《进》卦之象。君子(效此)当使民劳作而又劝勉辅助。“
初六:井泥不食,旧井无禽⑥。
⑥旧井无禽:古时井旁种树,树长木果,禽来食之,井废树死,飞鸟不至。另有说鸟类有用废井做巢的习惯,此爻乃指旧井没有鸟巢,故飞鸟不至。二说似后说为胜。
初六;井中只有泥,(已经)不能取水食用,这旧井连飞鸟也不来。
“井泥不食”,下也。“旧井无禽”,时舍也。
井泥不食:井中有泥其水不能食用。
下,初六之阴居《井》之下,井底有泥之象。初六与四无应,故水不能食用之象。
旧井无禽:废弃的井连禽鸟也不至。
时舍:指井当随时而舍弃。
井有泥而不能食用”,(初六)居井最下。“旧井无禽鸟”,过时而舍弃。
九二:井谷射鲋,瓮敝漏⑦。
⑦井谷射鲋,瓮敝漏:射井底小鱼,瓮罐破漏。古有射鱼之俗。谷,底。鲋(fù),小鱼。瓮,古代汲水的罐子。帛《易》和“井渎射付唯敝句”。所谓“敝句”即“敝笱”,曲竹捕鱼之器,帛《易》此爻与今本之文稍有不同,但大意一致。
九二:井底射鱼,(致使取水)瓮罐破漏
“井谷射鲋”,无与也。
井谷射鲋:井底射小鱼。
鲋,小鱼。
谷,王引之云:“谷即壑,井中容水处也。”无与:九二阳刚与下初六相比,与九五无应。
“无与”即无所应援。
“井底射小鱼”,无所应援。
九三:井渫不食⑧,为我心恻,可用汲⑨,王明,并受其福⑩。
⑧井渫不食:井修治好,却不食用。渫(xiè),治,治污秽称“渫”。
⑨为我心恻,可用汲:使我心中悲伤,可以用此井汲水。恻,悲。
⑩王明,并受其福:大王的英明,使天下都受到福泽。明,英明、贤明。
九三;井已修治好,却不被食用,使我心悲切。可用此井汲水,乃大王英明,(人人)都受其福泽。
“井渫不食”,行“测”也。求“王明”,“受福”也。
井渫:井已修好。
渫,治。
行恻:《尔雅·释诂》:“行,言也。”此指言恻。
恻,忧伤。
求王明:求得大王英明。
受福:享受其福。
“井修好而不食用”,心中忧伤。祈求“大王英明”,以“受福禄”。
六四:井甃⑾,无咎。
⑾井甃:修治其井。甃(zhòu),帛《易》作“椒”。其意为修治。又说为以砖瓦垒井壁。
六四:修治井,无咎害。
“井甃无咎”,修井也。
井甃:修治其井。
甃,帛《易》作“椒”,其义为修治。
修井:六四阴柔得正,故有修井之象,此是释“井甃”。
“井修治好无灾害”,(因)修治井(的缓故)。
九五:井洌,寒泉食⑿。
⑿井洌,寒泉食:井水清洌,冰冷的井水可心食用。洌,清沏,冰冷。寒泉、冰冷的井水。古人以为井乃泉自下出。
九五;井水清洌,冰冷的井水可以食用。
“寒泉”之“食”,中正也。
寒泉之食:冰冷的泉水可以食用。
中正:九五居中而得正。
“甘冽井水”被“食用”,乃有中正之德。
上六:井收勿幕⒀,有孚元吉⒁。
⒀井收勿幕:井水取上来,不必在井口上加盖。收:谓以轤提取井水。幕,盖。
⒁有孚远吉;井修复了,始而得吉。“孚”即恢复。帛《易》作“復”。
上六:井水收取上来,不必在井口加盖。(井)修复了,始而得吉。
“元吉”在“上”,大成也②,
元吉在上:“元吉”之辞在上爻。
元吉,大吉。
大成:上六井养之大功已告成。
屈万里先生《读易三种》中疑此“成”字,当为“诚”字,此恐先生见爻辞“有孚元吉”而发此疑,然由《象》释《井》卦上下文通读之:“‘旧井无禽’,时舍也。‘井谷射鲋’,无与也。‘井渫不食’,行‘恻’也。求‘王明’,‘受福’也。‘井甃无咎’,修井也。‘寒泉’之‘食’,中正也,‘元吉’在上,大成也。”
显以“成”字为是。
“大吉”在“上”位,大功已告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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