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易下经】第4卦-蒙卦䷃山水蒙卦(坎下艮上)-[明]林希元撰《易经存疑•卷二》

【周易下经】第4卦-蒙卦䷃山水蒙卦(坎下艮上)-[明]林希元撰《易经存疑•卷二》

典籍作者:[明]林希元

著作年代:明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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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卦-蒙卦䷃山水蒙卦(坎下艮上)

蒙卦:䷃【坎下艮上】

蒙。亨。匪我求童蒙,童蒙求我。初筮告,再三瀆,瀆則不告。利貞。

一陽止於二隂之上,陽自下升,極於上則止也,故其卦為艮,其德為止。其象為山者,山在地之上而隆起,坤為地,艮本坤體,一陽在上,是坤體而隆其上也,故有山之象。

物生之初,蒙昧未明,凡物皆然,不獨人類。以坎險而遇艮,止為山下有險,山下已自險阻,又遇箇險,使人蒙昧莫知所往,故曰蒙之象。内險是中心危殆不安,外止是外面執滯不通,總是一片鶻突人,故為蒙之意。

蒙,亨。蒙不終於蒙,而必開通領悟也。然蒙之所以亨者,以發蒙有道爾。蓋童蒙不我求,則无好問願學之心,安能得其來而使之信?我求而誠或未至,則无專心致志之勤,安能警其惰而使之聽?故皆不足以致亨。此卦九二以剛居中,能發人之蒙,而與六五隂陽相應,是其發蒙也。匪我去求童蒙,乃童蒙來求我,其發之也,又因其初筮之誠而后告,若再三則瀆,瀆則不告。夫待其我求而發之,則相信之深,一投而即入矣。待其誠至而發之,則求道之切,一啟而即通矣。此蒙者所以得亨也。匪我求童蒙,童蒙求我,初筮告,再三瀆,瀆則不告,皆就九二以剛居中,能發人之蒙,而與六五隂陽相應。二句見得若非以剛居中,必不能待其我求,待其誠至而告之;若非六五隂陽相應,亦不能得童蒙,我求而發之,利貞是戒。占者上言發蒙之有道,然養蒙之道未之及也,故發利貞之義。蓋童稚初生,志向未定,蒙養弗端,長益浮靡,明者之於童蒙,所以啟發與其所養育者不以正道,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。故必啟其良知良能之天,充其仁義本然之善,捍其外誘以全其真純,閑其私邪以養其德性,奸聲亂色不入於聰明,淫樂慝禮不接於心術,務使所聞皆正言,所見皆正事,所行皆正道,則習與智長,化與心成,中道若性,聖賢同歸,其為利无窮矣。賈誼曰:教得而左右正,則太子正而天下定。此之謂也。秦始皇使趙高傅胡亥,漢文帝使晁錯教太子,皆刑獄法律之事,卒使胡亥好殺而亡,而景帝卒為忌刻寡恩之主,其忽於大易利貞之戒矣。

匪我求童蒙至利貞,就蒙者一邊說。本義:筮者明,則人當求我。至蒙者之養蒙,與蒙者之自養,是發明。占法在易中多有如此者,蒙引有說。

利貞,本義就養蒙說,愚意欲就發蒙而兼養蒙說。蓋養蒙、發蒙原非二事,對前日之蒙言則曰發,對后日之作聖言則曰養。利貞之語,實蒙上文如咸、恒利貞之例,非發蒙之後又别出養蒙之義也。或曰:據彖傳曰蒙以養正,聖功也,似就養蒙說。曰:彖傳聖功之語,是即利貞之旨而極言之,故不得不言養。發者一時之事,養者自初至終養之以至有成也。彖傳之旨與彖辭稍異,愚見如此。但本義既有說,今亦未敢遽自主張。

彖曰:山下有險,險而止,蒙。

山下有險,險字只是水險而止,險字只是不安之意。

蒙亨,以亨行時中也。匪我求童蒙,童蒙求我,志應也。初筮告,以剛中也。再三瀆,瀆則不告,瀆蒙也。

謂蒙之所以亨者,由九二以可亨之道發人之蒙,而又得其時之中也。初筮告,再三瀆,瀆則不告者,亦以亨行而得其時之中也,故曰皆以亨行而當其可志。應,即本義。二剛明,五柔暗,故二不求五而五求二,其志自相應。

以剛中也。剛則能告,温故而知新,可以為師矣是也。中則其告有節,初筮告,再三不告是也。

蒙以養正,聖功也。

蒙以養正,即此就是作聖功夫,非謂他日方為作聖功夫也。朱子語録之說少差。

聖人之所以為聖人者,正而已矣。蒙而養之以正,雖未遽至於聖域,然由此而充之,由善信而美大,而聖神,而聖域,可馴致矣。是造聖之域雖在後日,作聖之功就在今日。

象曰:山下出泉,蒙。君子以果行育德。

泉,水之始出者,其勢必是流行而有漸,故為蒙之象。蓋蒙者,物生之初,蒙昧未明。水之始出,行而有漸,未至盛大流行,亦猶生物之初,蒙昧未明也,故取象為蒙。果行育德,乃養蒙之功,不必粘著山泉。或以果行法水之必行,育德法水之有漸,蓋以必字帶行字,謂水之必行,故君子法之而果行爾,此不可用。

道之體諸身者謂之行,行有弗果,則逡巡畏縮,因循怠惰,而道不可得矣。故必果决其行,猛勇直前,不逡巡而畏縮;奮發精進,不因循而怠惰。若子路有聞,未之能行,惟恐有聞,真能果行者也。行道而有得於心者謂之德,德有不育,則急遽而无餘功,局促而无餘味,其德亦止於小成矣。故必優游涵泳,日就月將,待其自長;涵育薰陶,勿忘勿助,俟其自化。文言所謂寛以居之,杜預所謂優之游之,使自求之;厭之飫之,使自趨之,真能育德者也。果行育德,則雖愚必明,雖柔必強,蒙不終於蒙,而聖人之域可馴致矣。養蒙之道,孰有加於此哉?

初六,發蒙,利用刑人,用說桎梏,以往吝。

初六以隂居下,隂既暗而在下又暗,故曰蒙之甚也。占者遇此,當發其蒙。夫蒙,无知也,告之而弗喻,引之而屢違,非威之以刑,莫能從也,故利用刑人。用刑之人,如今之皂隸是也。利用刑人,是必施其鞭朴,治以嚴威,然後愚蒙无知之人,克就規矩準繩之中,而有啟發開通之美。然以資質庸下之人,責效於旦夕,恐未必遽能領畧,而吾之鞭朴為徒勞,又必從而寛假之,從而暫舍之,觀其懲艾奮發之餘,或能悔悟而通曉,故曰用說桎梏。若遂往而不舍,擊蒙无巳,非惟在彼有所不堪,而在我亦失敷教之道,非惟不利乎蒙,而又有害乎蒙,必且見害於蒙矣,故為吝。

象曰:利用刑人,以正法也。

本義之說,不待加增矣。

九二,包蒙吉,納婦吉,子克家。

九二以陽剛為内卦之主,統治羣隂,當發蒙之任者,以理言之,所治既廣,物性不齊,不可一槩取必,固當有所包容。而爻之德剛而不過,又能有所包容,故占者能包蒙則吉矣。

九二以陽剛為内卦之主,統治羣隂,又有納婦之象,故占者納婦則吉。雲峯納婦之說不是。

九二一爻,統治羣隂,而當發蒙之任,是居下而能任上事者,故又為子克家之象。

蒙引曰:此爻三句辭,就本爻言,只是包蒙吉一句便了。其納婦吉,子克家,都是就包蒙之象特取出來。故本義以陽受隂,又居下位而能任上事二句,畢竟都是統治羣隂之義。

又曰:三句各自為一事,包蒙是爻有此象,占者能包蒙則吉矣。納婦是爻有此象,占者能納婦則吉矣。子克家又純是象,占意巳在克家字内矣。

有其德而當其事,通解三句為是。納婦亦須有德,關雎之詩可見。子克家一句純是象,與上包蒙納婦不同。作此題若隨事體貼,又覺瑣碎。程文槩作占講,辭語雖善,尚覺未安。

象曰:子克家,剛柔接也。

象傳與爻辭不同,子克家作虚象說,其義是居下而任在上,發蒙之事如此,方剛柔接可通。若把剛柔作父子,則淺矣,不可不知。言九二居下,能任在上,發蒙之事,其象為子克家者,由六五居上,與之相應,剛柔之情相接也。程傳,二與五剛柔之情相接,故得伸其剛中之道,成發蒙之功。苟非上下之情相接,則二雖剛中,安能尸其事乎?

雖云剛柔接,然重在五應二一邊,彖傳志應亦然。蓋士不枉道以求合,君當屈己以下賢也。

六三,勿用取女,見金夫,不有躬,无攸利。

六三不就蒙說,又别取一義,此不可曉。意當時只因上爻取納婦一事,見得此爻在女子,是箇不正之女,故發。此象程傳正應在上,不能遠從,見九二為羣蒙所歸,得蒙之時,故舍其正應而從之,是女之見金夫也。其說似可用,不知本義為何不取。

象曰:勿用取女,行不順也。

順當作慎,言此女之行不慎也,即見金夫不有躬也。

六四,困蒙,吝。

六四既遠於陽,以此爻言,上下皆隂也。又无正應,以應爻言,指初六。遠於陽,是左右前後无賢哲之人。无正應,是平日親友无賢哲之士。故蒙終无啟發而致困,其占為可羞吝。

象曰:困蒙之吝,獨遠實也。

陽實隂虚,遠實遠於陽也。指上下皆隂說。

六五,童蒙,吉。

六,隂柔也,居上之中,中也。五,君位,居尊也。九二以陽剛為内卦之主,統治羣隂,而五與之相應。凡居尊位者,多以勢自高,而情不下接。五以柔中居尊位,而能下應九二,是柔中道勝,好德心誠,不以勢為有无者也。故本義云:純一未發,以聽於人。蓋真純之天未喪,赤子之心尚存,不作聰明,任己見以自主事,而惟虚心以聽仁賢者也。故其象為童蒙,如成王之於周公是也。太甲亦近之。占者如是,則德性以之而明,治功以之而成矣,故吉。

象曰:童蒙之吉,順以巽也。

柔順以巽乎人,故其象為童蒙,即本義所謂柔中居尊,下應九二者也。

上九,擊蒙,不利為寇,利禦寇。

蒙卦六爻,凡處陽者,皆是發蒙之人。上九陽爻,故為治蒙之人。九陽性剛,而又居卦之上,其性益剛,故其義為治蒙過剛,其象為擊蒙。蓋嚴威太過,鞭朴常用,而少敷教,在寛之道也。聖人因而開發之曰:擊蒙固是未好,亦顧所以擊之何如耳。若不量其資質,取必太過,攻治太深,欲責效於旦夕,則蒙者有所不堪,雖曰愛之,其實害之,是為寇也,何利之有?然蒙雖良知之天不喪,不能不壞於人欲,蓋一心之微,衆欲攻之,其寇蓋不勝其多矣。若以擊蒙之道而用之禦寇,過於防閑而不少怠弛,嚴於攻治而不少寛假,夏楚不廢,鞭朴常用,務使放心邪氣不得壞其天理之公、性命之正,則所以擊之者,實所以成之也,何不利之有?不利為寇,利禦寇,於是見聖人開物成務之學,又以見易為盡性之書,非後世卜筮之流也。

象曰:利用禦寇,上下順也。

上之剛不為寇而止寇,上之得其道也;下之人因其所止而其寇為之止,下之得其道也。故曰:上下順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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