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易上经】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-[宋]王宗传撰《童溪易传•卷十一》

【周易上经】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-[宋]王宗传撰《童溪易传•卷十一》

典籍作者:[宋]王宗传

著作年代:宋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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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

【周易上经】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-(宋)王宗傳撰《童溪易傳•卷十一》

䷕【离下艮上】

賁。亨,小利有攸往。

彖曰:賁,亨。柔來而文剛,故亨;分剛上而文柔,故小利有攸往,天文也。文明以止,人文也。觀乎天文以察時變,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。

昔棘子成曰:君子質而已矣,何以文為?子貢曰:惜乎!夫子之說君子也,駟不及舌。文猶質也,質猶文也,虎豹之鞟猶犬羊之鞟。夫文與質非二物也,有是質必有是文,蓋亦表裏之符,不可強有而亦不可強无之也。故子貢於此得以謂之文猶質也,質猶文也,猶之曰文與質二名也,其實一物也。故設喻曰此虎豹也,則其鞟必虎豹也;此犬羊也,則其鞟亦犬羊也。故虎豹之鞟與犬羊之鞟二鞟也,而其實則一理也。所謂一理云者,顧其質如何耳,而文則稱是故也。

曰:理必有對待,生生之本也。有上則有下,有此則有彼,有質則有文,一不獨立,二則為文,非知道者,孰能識之?賁者,飾也。天下之物,其文見於所飾者,莫昭於天之文,又莫大於人之文。故賁之爻有所謂剛柔相為往來之旨,聖人則曰此天之文也;賁之卦有所謂離明艮止之旨,聖人又曰此人之文也。夫賁之所以亨者,以六二之柔來而文初九、九三之剛故也。離本乾體也,坤再索于乾以成離,故曰柔來而文剛,此非世儒所謂坤之上六來居二位也。所謂小利有攸往者,分上九之剛上而文六四、六五之柔故也。艮本坤體也,乾三索於坤以成艮,故曰分剛上而文柔,此非世儒所謂乾之九二之剛往居上位也。夫柔來而文剛則剛矣,而有柔故剛有所濟。而賁之所以亨,分剛上而文柔則柔矣,而有剛故柔有所附。而小者利於往,剛柔相文,聖人謂是為天之文,豈不曰日月之晦明,星辰之運動,雲霓之合散,凡致飾乎上者,无非天之文也。然其所以分而為晝夜,變而為寒暑,積而為歲時,其能外是剛柔相文之旨乎?不能也。離以明而處乎下,則是以明而為文也,文而明則无不足之文。艮以止而處乎上,則是以止而為文也,文而止則无或過之文。明止相文,聖人謂是為人之文,亦豈不曰父子之有仁,君臣之有義,夫婦之有禮,凡致飾乎下者,无非人之文也。然其所以嚴而為尊卑,辨而為貴賤,别而為大小,其能外是明止相文之旨乎?不能也。雖然,賁六爻與二體之用,所謂天與人之文不可揜也。如此奉天理人,以斯文為已任者,又在乎觀文之主焉。何則?在天固有是文也,不有以觀之,則天下之化无自而成。曰觀云者,固非騁其智、任其巧以增益遷就之也,因其理之自然,而我无拂焉爾。故夫因其在天者以求其變,則隂既極而陽巳生,暑方徂而寒適至,盈虛消息之有其期,進退遲速之有其度,凡變之兆乎時者,不容有所隱,故於變而无不察,此觀於天之文而有得也。因其在人者以致其化,則位乎上者使各由其道於其上,位乎下者使各由其道於其下,禮義亷恥以維其心,忠厚豈弟以陶其俗,風化之行乎人也,不容有所遺,故化之而无不成,此觀於人之文而有得也。在昔所謂觀文之主,吾於唐虞成周之際見之,即夫歷象以授人時,在璣衡以齊七政,與夫致日致月以辨四時之序,則變之在時也,豈容有所隱?和萬邦而黎民於變,敷五典而五典克從,與夫禮防樂防以合天地之化,則化之在天下者,豈容有所遺?然則曰煥乎有文,曰重華,曰文明,曰郁郁乎文,後世語賁文之盛,舍此將焉稽?

象曰:山下有火,賁。君子以明庶政,无敢折獄。

山止於上,火明於下,山下有火,明有所止之象也。夫賁者,飾也。賁飾之道,豈能增其實也?夫苟以文明為尚,而不知有所止焉,非賁飾之道也。故君子之於庶政,則欲致其明,此明也;於庶獄,則无敢折之,此止也。蓋折獄之道,不恃苛察,不貴辭飾,惟其情實而已矣。

初九:賁其趾,舍車而徒。象曰:舍車而徒,義弗乘也。

車者,所以飾其行也。然可以車而車,則以車為榮;不可以車而車,則車祇為辱。剥之上九:君子得輿,民所載也。此可以車者也,故車以為榮。

解之六二:以小人而乘君子之器,盗斯奪之矣。此不可以車者也,故車祇為辱。

賁之初九:雖具陽德,然居下位,故曰賁其趾,舍車而徒。夫趾,在下而有行之物也。今也賁吾之趾,不以車而以徒,則世俗以徒為辱,而君子以徒為賁。何者?義之所在,可車則車,不可車則徒。吾居下位,以徒為賁者也,豈可冒昧而不顧其義乎?

昔彭更曰:後車數十乘,從者數百人,以傳食於諸侯,不已泰乎?孟子曰:非其道,則一簞食不可受於人;如其道,則舜受堯之天下,不以為泰。子以為泰乎?孟子所謂非其道,則初九所謂義弗乘也。以爻應言之,則初應四,義也;從二,非義也。故舍近而之遠,舍易而即難,此舍車而徒之象。

六二:賁其須。象曰:賁其須,與上興也。

六二以一柔文二剛,初九舍二以即四,二與三俱无其應,故二之所賁者,上隨夫三而已矣。六二柔而靜者也,其動也,其止也,惟剛之是隨焉。猶之須也,其動與否,惟頤之是隨焉,得所附也。自三至上,外實而中虛,有頤之象。夫賁之道,非能增加其質也,因其質而加飾之爾。然須之在人,亦豈外物也?血氣盛則蕃滋,血氣衰則減耗,蓋亦表裏之符爾。冠弁衣裳,文章黼黻,所謂文也。君子服之,則隆殺等差,各稱其德。人非君子,則雖有是服,不足敬也。詩人所謂彼其之子,不稱其服是也。故曰:賁其須,與上興也。若曰視其體質如何爾,猶之須也,上隨夫頤而已矣,其動與否,不在我也。

九三,賁如濡如,永貞吉。象曰:永貞之吉,終莫之陵也。

賁飾之道,在於以剛柔相文。相文是也,相文而非其道,則失之矣。六二、六四以二柔而文九三之一剛,九三以一剛而文六二、六四之二柔,在賁之時,其相文是也。然或至於非其道而相文焉,此所謂不正之交,君子不貴也,故曰賁如濡如,永貞吉。剛柔相賁,相與潤色以成其文,此所謂賁如濡如也。然而相賁而或至失其正焉,此則賁之過也,故必以永貞而後吉。何者?六二、六四,柔之正也;九三,剛之正也。相比而相賁,不失正道,則吉於賁矣。夫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,君子之於正道而无少玷缺,則誰敢予侮哉?故賁與九三設永貞之戒,而曰永貞之吉,終莫之陵也,於六四亦曰匪宼婚媾,終无尤也。賁於永終之道,望此二爻者深矣。

六四,賁如皤如,白馬翰如,匪宼婚媾。象曰:六四當位,疑也。匪宼婚媾,終无尤也。

四當賁之時,隔於九三,而未獲與初相賁,故曰賁如皤如。皤,白也。初動於下,亦曰白馬,皆未受賁之象也。雖然,白馬翰如,則初之與四相即之志,其疾如飛,非為宼難之所隔,則相親以相賁也久矣,故曰匪宼婚媾。夫四與初居相應之地,初之剛動於下,有翰如之疾,豈三之所能隔哉?但三无其應,而四當其衝,居可疑之位,故曰六四當位疑也。雖然,四正也,三亦正也,其迹可疑,而其實則匪他焉。但當賁之時,剛柔相比,而有可疑之迹故爾。若三與二皆无其應,而近以相徒,如須之於頤焉,則无可疑之迹也。然三曰終莫之陵也,四曰終无尤也,其能以正相比也歟?

六五:賁于邱園,束帛戔戔,吝,終吉。象曰:六五之吉,有喜也。

儉嗇者,隂之性;質朴者,隂之才。當賁飾之時,以六居五,儉朴之主也。夫邱園,絲枲所自出之地也。當此之時,制度禮樂,儉朴之主謙遜未遑也。其所賁者,邱園之地而已爾。此亦重本節用之意,故束帛於此,不得不戔戔也。戔戔者,委積之貌也。夫此之所賁,雖若吝嗇,然海内士庶百姓充實,則亦由此而基焉,故曰終吉,而象曰有喜也。漢至文帝,雖已轉秦為漢矣,制度未立,禮樂未興,故賈生太息之書有曰:夫立君臣,等上下,使父子有禮,六親有紀。此非天之所為,人之所設也。夫人之所設,不為不立,不植則僵,不修則壞,故有定經制之請。夫生於此時而請定經制,則賁飾之道也,而帝則謙遜未遑也。然開籍親耕,皇后親桑,勸農之詔,无歲无之。敦本之風既行,而殷富之效乃見,則賁之六五之吉,文帝以之

上九:白賁,无咎。象曰:白賁无咎,上得志也。

昔者夫子嘗有言曰:周監於二代,郁郁乎文哉!吾從周。

又曰:先進於禮樂,野人也;後進於禮樂,君子也。如用之,則吾從先進。夫子既欲從周之文矣,又欲從先進之野,何其從之之異歟?曰:非異也。監二代以為文,即先進之禮樂故也。禮樂之失也,其當周之末世,魯之僭擬邪?又重之以八佾、雍徹與泰山之事邪?是故夫子欲反其本而未能也。而有如用之,則吾從先進之說,蓋傷其失也。賁至上九,賁之極也。賁飾之極,則嫌於失實,故欲其无過飾之咎也,必曰白賁而後可。所謂白賁云者,非不受賁之謂也,去其偽,落其華,使无勝質之文,如所謂先進禮樂之野是也。夫所謂先進禮樂之野,何也?曰:古者非不知酒醴之美也,而玄酒明水之尚;非不知黼黻文繡之美也,而疏布之尚;非不知莞簟之安也,而蒲越藳稦之尚。先進之禮樂如此,曾何足以動蕩人之侈心歟?夫惟不足以動蕩人之侈心,故其意在於著誠去偽,使人知有所謂簡敬之所在,而不失其本真云爾。及其末流也,則質以文勝,人有侈心而无復反本,此豈賁飾之初志歟?故大禮必簡,至敬无文,賁極反本,飾无過咎,而後上九之志始得矣。夫上九之志得,此夫子所謂吾從先進者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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