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易上经】第28卦-大过䷛泽风大过(巽下兑上)-[宋]王宗传撰《童溪易传•卷十三》

【周易上经】第28卦-大过䷛泽风大过(巽下兑上)-[宋]王宗传撰《童溪易传•卷十三》

典籍作者:[宋]王宗传

著作年代:宋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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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卦-大过䷛泽风大过(巽下兑上)

【周易上经】第28卦-大过䷛泽风大过(巽下兑上)-(宋)王宗傳撰《童溪易傳•卷十三》

䷛【巽下兑上】

大過。棟橈,利有攸往,亨。

彖曰:大過,大者過也;棟橈,本末弱也。剛過而中,巽而說行,利有攸往,乃亨。大過之時大矣哉!

易以陽為大,以隂為小。大過之成卦,二隂居初上之地,四陽聚於中爻,陽過乎隂者也,故曰大者過也。夫天下之物,夫苟小大多寡之適均也,則亦未為過也。大過四陽而二隂,大者多而小者少,則大者過矣。亦由小過四隂而二陽,小者多而大者少,則小者過也。天下之事固有正理,此豈可過邪?然古今天下固有所謂非常之事者,如堯舜之揖遜,湯武之放伐是也。若以理而論,則揖遜也,放伐也,亦无非君子之時中也,特其事大勢重,不常見爾。四陽聚於中爻,棟之象也。初上二爻俱隂柔也,則中雖剛強,而兩端柔弱,豈能勝此剛強之任哉?故於棟為橈,而曰本末弱也。本末不弱,則棟亦不橈矣。經曰:其初難知,其上易知。本末也,則初上之地,一卦之本末也。本末既弱,則四陽居中,凛然其危也,欲无橈得乎?觀此之象,則大過之時,於剛雖過,而二、三、四、五俱在中爻也。巽而說行,此又即巽、兌二體以釋卦德之所謂利有攸往也。夫當大過之時,剛既過矣,苟不得中,復不能巽,不能說,則是以剛為行也。其所往也,安能利乎?不能利,安能亨乎?惟中則雖剛而不過,惟巽則有以順物之理,惟說則有以服人之心。以此而行,此所以利有攸往而亨也。

朱子發曰:剛過而中,所謂時中也。過非過於理也,以過為中也。猶之治疾,疾勢沉痼,必攻之以眩瞑之藥。自其治微疾之道觀之,則謂之過;自藥與病相對言之,則謂之中。

又曰:夫剛過而不反,不肖之心應之,未有不為君子害也。東漢之季,清議太勝,君子小人至不相容。大過已極,而君子不自知,是以不亨。夫大過之時,非常時也。君子之所以濟是時也,亦不可以常時處之。故易於此贊之曰:大過之時大矣哉!河南曰:如立非常之大事,興不世之大功,成絶俗之大德,皆大過之時也。

象曰:澤滅木,大過;君子以獨立不懼,遯世无悶。

物理之相資養,以適平而止。澤有至說之性,而萬物說之,故木之所賴以養者澤也。今也巽木在下,兌澤在上,是謂澤滅没乎木者也,豈不過甚矣乎!故為大過之象。君子之當斯時也,獨立不懼,遯世无悶,此其所以大過人歟!夫獨立而懼,則不能獨立矣;遯世而悶,則不能遯世矣。此勉強矯激者之所為,非本心之誠然者。孔子曰:勇者不懼,仁者不憂。當大過之時,獨立而不懼,遯世而无悶,非所養之大過人者,不足以語此。

初六:藉用白茅,无咎。象曰:藉用白茅,柔在下也。

當大過之時,陽過乎隂者也。初六柔巽不震之才,而居在下之位,安其素分可也。或不知時識分,非自謹之道也。故其象曰:藉用白茅,无咎。繫辭釋之曰:苟措諸地而可矣,藉之用茅,何咎之有?謹之至也。夫茅之為物薄,而其用可重也。謹斯術也以往,其无所失矣。夫大過之初,以茅為象者,非薄其物也,以其在下也,有可重之用,故取之云爾。大過之時,四隂居中,其視在下之柔,若无物焉者。而初也自謹自潔,不敢少自輕焉,可不謂之賢矣乎?藉以白茅,過於謹也。其在大過之時,其過可无矣,故曰无咎。

九二:枯楊生稊,老夫得其女妻,无不利。象曰:老夫女妻,過以相與也。

夫物極則衰。楊之為木,陽氣易感之物也。雖然,易感而亦易衰也。大過,陽過也。天下之物所謂陽之易過者,楊之為木也。故九二、九五俱有枯楊之象。夫楊之枯,陽巳過也。其在人,則夫之老也。夫夫既老矣,宜若无所冀也。然或得女妻焉,則其生育之理猶在也。初六以隂柔在下,而二比之,得女妻之象也。夫楊既枯,而或有感焉,則有旁生之稊。稊,蘖也。易家謂稊,根也。或曰楊之實也,非也。楊既枯矣,而有稊蘖之生焉。夫既老矣,而有女妻之得焉。則其在物也,在人也,所謂无不利也。何者?物不至於極,陽不至於過故也。而象則曰:老夫女妻,過以相與也。何也?曰:老夫過於老者也,女妻過於少者也。老者與少者適相比焉,此之謂大過之時也。然其相與也,而生育之理復自此始矣,正所以救陽過之失也。向使枯楊之不復生稊,老夫之不得女妻,則陽道之失,伊誰救之邪?此所謂易之不窮之理也。非知道者,孰能識之?司馬温公曰:初過於弱,二過於強。強弱相濟,厥功乃成。其於國也,如剛毅之君,以寛柔之臣輔之,故无不利也。蜀人之浮屠者曰:四爻之剛,雖同為木,然或為楊,或為棟。棟負衆榱,則材之強者也。楊為早彫,則木之弱者也。盖大過本末皆弱,二近於本,五近於末,故均為木之弱也。

九三:棟橈,凶。象曰:棟橈之凶,不可以有輔也。

大過陽過隂弱,陽爻以陽居隂為濟過之道,而九三復以陽居陽,在下體之上而不中,過乎剛者也。夫以過甚之剛在物之上,則強愎自用,如棟之橈,不可支輔而有顛覆之患矣,是以凶也。夫九三之與上六正居相應之地,則上六者九三之輔也。然九三以陽居陽,其剛過甚,上六純隂而末弱,其能支輔之乎?象云棟橈之凶,不可以有輔者,以言九三剛過之才,而非上六之柔弱所能支輔之也。其曰不可云者,又有以見九三之強愎自用之失也。昔者周公負荷周室重任,其材固有大過人者,然吐哺握髪以來天下之助,未敢以驕矜自處,故夫子有曰:如有周公之才之美,使驕且吝,其餘不足觀也已。豈如九三之以陽居陽,其剛過甚,以至如棟之橈,不可以支輔乎?其曰不可云者,所以深尤九三也。

九四:棟隆,吉。有它,吝。象曰:棟隆之吉,不橈乎下也。

九三、九四列之中爻之中,譬如屋室,衆材咸集,而棟則居中矣,故皆有棟之象。然九三之棟則橈,而九四之棟則隆而不橈,以陽居陽而居下體之上,與以陽居隂而居上體之下,其理勢之不同也。夫以陽居隂則有濟過之道,不專以剛強自恃也,故其在下者有可支輔之勢,而无傾覆之患,此所謂不橈乎下,不凶而吉也。下謂初六也,初與四正居相應之地,四既居隂,不恃其才之剛強,則在下者有剛柔相濟之勢,此所以謂不橈乎下也。或曰:彖以棟橈,本末弱也為言,則初六之本弱與上六之末弱均也,而九四則棟隆之吉,不橈乎下,何也?曰:統論一卦之體,則陽過隂弱,故彖有棟橈,本末弱也之言。就諸中爻而别之,則九三以陽居陽,而非上六純隂之所能支也。九四之以陽居隂,而初六又以隂居陽,其本末摇而所支載者亦不至剛過,此棟之所以隆而不見橈於初六也。易可以槩論之乎?雖然,譬之一室,九三之棟既橈,而九四之棟亦安能獨隆也?上六之末既弱,而初六之本亦安能不弱也?以言居中者與處本末之地者可以相有,不可以相无也,故又曰有它,吝。猶之曰此之棟雖隆矣,雖不橈矣,其如它之不然乎?吝,所謂有所不足也。孟子曰:一薛居州,其如宋王何?此之謂大厦之傾而非一木之所能支也。

九五,枯楊生華,老婦得其士夫,无咎无譽。象曰:枯楊生華,何可久也。老婦士夫,亦可醜也。

楊既枯矣,以其耗竭之餘,盡發而為華,則其零落也可立而待也,夫何益於枯也?此上六之窮隂,无益於九五之生育也。上六窮隂,處大過之極,老婦之象也。九五純陽,處上六之下,士夫之象也。婦既老矣,雖得士夫,復何冀哉?以言俱无益於事也。不云士夫得其老婦,而云老婦得其士夫者,九五守中保庸,非有過也,其過在上六也。何者?以隂乘陽,以妻乘夫故也。九五无過,故曰无咎。輔弼非人,終无成功,故曰无譽。夫當大過之時,處大過之任,隂陽相資,而不能成大過之功,而惟守中保庸,求无過而已。然至於无譽之可聞,故可醜也。司馬温公曰:上以衰隂附於盛陽,其於國也,如驕盈之君,以愚庸之臣輔之,雖幸而无咎,不足以有譽也。夫隂在卦初,女妻之象;隂在卦末,老婦之象。求之卦象,則下體巽也,巽為長女,而反曰女妻;上體兌也,兌為少女,而反曰老婦。易之取象如此其不一也,而泥於象者,象既不足,求之卦變,卦變不足,求之動爻,而易之旨愈失矣。

上六,過涉滅頂,凶,无咎。象曰:過涉之凶,不可咎也。

處過極之時,而為過極之事,非有大過人之才不可也。苟无其才,而務為過極之事,此小人行險以僥倖也。上六以隂柔之才,當澤滅木之時,又大過之極,履險蹈禍,而无益於救難,故曰過涉滅頂,凶。夫涉以能過為功,今也至於滅没其頂,則反見溺矣,其何能濟之有?无咎者,自取滅没,无所歸咎也。夫不度時,不量力,而自取滅没,其可歸咎於人哉?故象曰過涉之凶,不可咎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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