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易下经】第33卦-遯卦䷠天山遯卦(艮下乾上)-[宋]都絜撰《易变体义•卷七》

[南宋]都絜| 易经注解| 2022-12-01 23:51:22| 0

第33卦-遯卦䷠天山遯卦(艮下乾上)

【周易下经】第33卦-遯卦䷠天山遯卦(艮下乾上)-[宋]都絜撰《易變體義•卷七》

䷠【艮下乾上】 遯:

初六,遯尾,厲,勿用有攸往。

此遯之同人也,而爻辭云爾者,夫遯于二隂浸長之際,已不若用九于一隂未生之前,而初六又居六爻之後,其遯疑于不早,况有近已而同德者,或往而與之同,則不能去之早,而後時以縮,不能无厲矣。此詩所謂我之懷矣,自貽伊慼者也。故變體為同人,而戒之曰:遯尾厲,勿用有攸往。而夫子釋之曰:不往何灾也?蓋初六居一卦之初,遯之始也。在六位之後,遯之尾也。處下體之下,則趨下已甚而厲也。與近已俱隂,疑往而與之同也。然艮體之止,亦能止而不往焉,故其義如此。然卦以遯為主,而戒其同乎人,故為遯之同人,而與同人之本體異焉。且同人之遯以同為主,故曰出門同人。然有變而為遯之義,故同人于門。而遯之同人以遯為主,故曰遯尾厲。然有變為同人之義,故戒之以勿用有攸往焉。

六二、執之用黄牛之革,莫之勝說。

此遯之姤也,而爻辭云爾者,蓋六二當遯之二陽,則既已遯矣。然于九五為應,則有柔遇剛之義,恐或變其志而不能無悶,故于變體為始,而戒之曰:執之用黄牛之革,莫之勝說。黄言中,牛言順,中則無過,順則無違,以此道固其志,則遯世無悶而說矣。夫子釋之以固志,謂不變其遯世之志也。乾言聖人之遯世无悶而樂也,易蓋言自然之成德也,此言賢人之遯,故其所以能說也,必用中順以固志焉。彼言樂,此言說,亦深淺之有辨。然此已遯而戒其所遇,故為遯之姤,而與姤之本體異焉。且初與此爻所以異者,初為方遯,二為已遯,而初與二近而同德,故為同人。二與五則以柔遇剛,有不期而遇之意,故為姤,以剛柔不同故也。

九三,係遯,有疾厲,畜臣妾吉。

此遯之否也。而爻辭云爾者,二隂為遯,三隂為否,遯至于九三,則不止乎遯而又否也。然且以剛居剛,固有其位,則猶有所係而禄隱者也,故曰係遯。蓋係言禄而遯隱也,于是而富且貴焉,則疾厲所不能免。若夫僅為禄仕而已,則全身遠害,而疾厲未必有也,故曰有疾厲。蓋相為禄仕,則畜臣妾而有之可矣,故曰畜臣妾吉。有疾厲者,居過中而多凶之地也。臣妾吉者,不比乎二隂也。此亦否之象,所謂君子以儉德避難,不可榮以禄也。夫有禄而不榮,則禄隱而已,故可小事而不可大事,其孟子所謂公養之仕者歟?此爻蓋遯而入否,故為遯之否,與否之本體異焉。夫二隂為遯,三陽為否,君子退欲易而避難欲早,以處遯之道而居否之時,則處約至也,故否之遯則其爻曰包羞。以處否之道而居遯之時,則其處約已過慎矣,故遯之否則其爻曰畜臣妾吉。

九四,好遯,君子吉,小人否。

此遯之漸也。而爻辭云爾者,君子喜于得志,樂于行義,蓋所好者道也。然行止在天,廢興有命,樂天而知命,則雖好而能遯。若夫小人則不然,貪夫位,慕夫禄,而所好者利也。邦無道之時,乃其富且貴之資,而得意之秋,故當遯之時,好而不能遁。非惟不能遯也,且進而不止焉。是爻處近君之位,而當遯之時,故曰好遯,君子吉。然以陽居隂,而位非正當,其位已高矣,知進而不知退,而與君子異焉,故言君子吉,而繼之以小人否。所以為遯之漸者,經曰遯則退也,又曰漸之進也,蓋正體言君子退,而變體言小人進也。夫漸之卦爻言君子之進,而此云小人者,蓋以遯之時而進,必不以君子之道得之,其為小人明矣。然則漸之本體言君子之進,而遯之漸則言小人,而與其本體異焉。

九五,嘉遯,貞吉。

此遯之旅也。而爻辭云爾者,九五剛健中正,有充實之美,居一卦之盛,而為美之至,以是而隱,故曰嘉遯。此本體變為親寡之旅,則終無上下之交,僅能獨善其身,而上不足以正君,下不足以正國,惟能正其志以自得而已,故曰貞吉。而夫子釋之曰以正志也。莊子言舜幸能正生以正衆生,孔子不幸而無所遇,則能正而不能正衆生,故栖栖為旅人,自正其志而已。語曰:君子之仕,行其義也。道之不行,已知之矣。其正志而已之謂乎?然是爻始于遯世,而終為親寡之旅,故為遯之旅,而與其本體異焉。

上九,肥遯,无不利。

此遯之咸也。而爻辭云爾者,上九體乾之剛健,而居一卦之成,又進乎九五之上,則陽道常饒已至矣。不止言其美之至也,謂之充實而有光輝可矣。以此道而遯世,故曰肥遯,此正體也。至于變而為咸,則有感應之義,所謂无可无不可者。此聖人之德既能自信,而天下莫不信之,我无自疑之義,人无見疑之迹,將无入而不自得也。若孔子浮海而不傷于勇,居夷而不嫌于陋,從公山氏之召而不為汙,是咸之所以感而應之者也。故言變體則曰无不利,而夫子曰无所疑也。夫咸之九五與其上九,皆聖之遯,而孔子足以當之。故嘉遯者,言其德之美。旅則歸于德之常,故止于自正其志,若削迹伐檀,阨于陳、蔡,其為旅可知。肥遯者,言其道之大。咸則歸于道之變,故无疑无不利,若至于是邦,必聞其政,乃以温良恭儉得之,則其為咸可知矣。莊子曰:古之所謂隱士者,非伏其身而勿見也,非閉其言而不出也,非藏其智而不發也,時命大繆也。故若孔子者,亦為遯世之至,而其德之美、道之大,則異乎人之遯矣。彼晨門、荷蓧之徒,則无所取焉。上九所言,雖有肥遯之道以處己,而不廢咸感之義以應物,故為遯之咸,而與咸之本體異焉。昔張有道為隱士阮孝緒筮易以驗其心,卦幾成咸,將為應感之法,非嘉遯之兆,而後爻乃成上九,是謂肥遯无不利,則象實應德,而心跡并矣。孝緒乃為上爻不發,便當高謝許生。然則遯之上九,或遇少陽不變而終為遯,則其遯也,絶物而與天為徒,是謂肥遯而已。一遇老陽變而為咸,則雖遯也,亦應物而與人為徒,故言肥遯,而又以无不利終之。若孝緒者,可預肥遯之義而已,孔子則盡肥遯无不利之義也。然則咸之遯,則雖遯而不忘乎咸,故所謂輔頰舌者,遯而猶有所感也。遯之咸,則雖咸而不害其遯,故所謂无不利者,咸而未嘗不隱也。然咸之道極于九五,故上九足以盡遯,乃為聖人之至。傳曰:賢者過之。所謂輔頰舌者,過也。

又曰:事无不通之為聖。所謂无不利者,通也。然則遯不廢咸,唯聖人斯可,賢人以下,則未能无疑矣。故曰肥遯无不利,无所疑也。

×关闭
微信二维码